发信人: moha (moha), 信区: Prose
标 题: 浮城之恋 83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un Oct 19 13:23:43 2014, 美东)
舱门的灯是红色的，门又被锁上了，难怪扳不开。刚才那摩尔斯码狂闪“快快快”是有
原因的。我当时还怀疑有圈套，没及时开门，现在后悔不及。机械蝙 蝠在我硬壳作战
服上乱爬乱咬，尽往我脖子和手脚关节的接缝处钻。这在周身毛骨悚然的啃咬声中，我
越挣扎，钻进接缝的蝙蝠越多，眼看盔甲就要被咬 穿。
事到如今，有谁能救我? 在要进鬼门关的时候，喊爹叫娘吗？没用的。我的娘死了，死
在叛军投下的生化病毒炸弹下。我的爹在我娘去世后一个星期也死了。他有意无意地接
触了我娘染有病 毒的遗物，发病了。他不去医院，将自己闷在家中，坐在摇椅上，将
我娘的遗物一件件地过目，陪伴他的只有我娘的遗像和缓缓燃尽的香柱。蜡烛倒了，他
无力去扶。烈火漫延开，带走了我爹，还有盛满我童年的房子。等我从战场上回去时
，那被烧得残缺不全的摇椅，正立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阵风刮过，摇椅 晃了晃，乌黑
的残垣断壁中，数片焦木簌簌地落下。
难道，我的生命就这样结束，去见我爹娘了吗？不！我绝望地大叫：“老皮……救我！”
“汪！”老皮的叫声从管道中传来。 “哪里来的机器狗？”有人大叫, “啊……呜…
…” 这种惨哼我认得。那些被狼狗咬烂喉咙的逃跑死囚就是这样哼着死去的。老皮杀
人了！它杀人了！老皮的智能进化得真快，它居然突破了安全模块。安全模块本应在
它攻击人型物体前切断它的能源。难道，它在垃圾箱中被人改装过？不可能！它莫名其
妙地断电后，电路重启有了超能力？这……我得拆开它好好查查！特别是那个来路不明
的蒙特卡罗配件。
“汪！汪！”老皮的怒叫声不断，夹杂着人的咒骂：“开枪！快开枪，打死它！啊……”
在老皮的嗥叫声，打斗声，枪声，还有人的惨叫声中，舱门的绿灯亮了灭，灭了亮。我
不管正在撕咬盔甲内胆的蝙蝠，冲到门边，绿灯一亮就转动扳手。蝙 蝠发现了我的意
图，钻进滑轮槽，卡住舱门。太空舱门开了一条缝，漏气发出嘘叫。蝙蝠群发了狂，乱
飞乱撞。慌乱中，我拾起垃圾中的一根短棒，挥动驱 赶接近我的蝙蝠。气压越来越低
，蝙蝠群也越飞越低。当垃圾舱成真空之时，这些蝙蝠全跌落在地上，徒劳地扑腾翅膀
。我用短棒撬出滑轮中的蝙蝠，大开 舱门，打开横向重力发生器。这些嗜血的蝙蝠通
通成了太空垃圾。
真空中，我听不见老皮的声音了。此时，垃圾太空舱门的自动防护启动，正在强行关门
。不远处，大开的货舱门上绿灯又急闪着摩尔斯码“快快快”。这次 我不会再犹豫，
飞身跳出垃圾舱，在太空中直线飘向货舱。
货舱是叛军与劳伦斯号接泊之处。他们的运兵飞船先停进货舱，关上货舱门，再卸下人
员装备。在货舱门口，有两个身着太空作战服的叛军守着，得先解决 掉他们。硬壳作
战服供的氧气有限，内胆被蝙蝠咬破漏气，我的动作得快。
我落在货舱门的上方，探头出去。这俩叛军自恃胜券在握，麻痹大意。一个估计在听摇
滚音乐，头盔被音响震得一鼓一鼓地，身体随着节奏抽筋。另一个也 在抽筋，不过他
不是在听音乐，而是在吸毒。他面罩里烟雾缭绕。身着密封的太空服吸毒真方便！悠闲
独享，不会有一点浪费！
哈，这些可恶的叛军！军事素养如此，如何能革命成功？那些指望叛军的人该醒醒了，
与其浪费钱支助他们，不如老老实实地多交点税给帝国。
我悄悄地绕到听音乐的叛军身后，把他的头盔猛地逆时针一转。那头盔在气压和劲爆摇
滚的双重作用下，带着它主人的魂灵，直升天际。至于那正抽大烟的 叛军，我不忍打
断他的快乐，只轻轻地一推，他就翻滚着在太空中永远逍遥了。他可能会被某块丘比特
之陨石射个穿心透，也可能在某个星球的大气中得到圣洁的升华。
我按下关舱键，货舱的大门渐渐合拢。
“快给我开门！” 飞船的通用频道传来叛军公主的命令。舷窗外杀来三艘叛军战斗机
，直奔货舱而来。
“正在人员装卸，请在吊车旁排队等候。” 我捏着嗓子回答。
“刚才不是命令你们开舱等候我们？马上给我开门。”叛军公主大发雷霆。
“就开，就开。请在吊车旁排队，有飞船要出舱。” 我走到吊车的操纵台。这三艘叛
军战斗机飞到货舱入口附近的吊车旁。我通过吊车上的摄像机确认了叛军公主的战机。
她正一手紧握操纵杆，另一手放在油门上。
“谁在装卸？”叛军公主问。
“是茹蜜妮莎公主殿下。” 我边回答边激活了吊车。
“嗯？” 叛军公主在驾驶室中愣了一下，腾出一手按通讯钮，讯问她的部下去了。
我控制吊车，飞速放下缆绳，将磁力吊钩弹出去，在叛军公主的战机上缠了一圈。我转
动吊臂，想拽她的战机去砸她的护航机。吊车快速旋转，叛军公主察觉异常，立刻加大
油门脱离。适得其反，她的飞船被缆绳扯着做起圆周运动。我估算，那离心力不少于11
个G。叛军公主当即就晕过去了。她失控的飞船滴溜溜地绕着吊车打转。
她的护航机驾驶员还不算笨，两炮打烂吊车。她的战斗机打着旋，嗖地甩了出去。那两
艘护航机掉头追她而去。
再见！你这可恶的叛军公主！去准备好了嫁妆再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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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November 29, 2014
浮城之恋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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