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February 21, 2014

谈谈和蛋白打交道的日子 (三)选择的勇气

发信人: coinbycoin (eagles), 信区: Biology
标  题: 谈谈和蛋白打交道的日子 (三)选择的勇气 - Leaving Science?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Fri Feb 21 16:41:25 2014, 美东)


谈谈和蛋白打交道的日子 (三)

第三篇 选择的勇气 - Leaving Science?

看了Leon Avery的宣言“Leaving Science”,真为他感到轻松。虽然不同意他的做法
,但还是佩服他的勇气。如果对一件事情已经失去了兴趣,并总在自我怀疑而又觉得
forever trapped了的时候,再怎么做都会让自己很纠结而痛苦。对于自己和周围的人
都不是件好事,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的放下。感觉他不是“leaving science”, 而是
放弃一种他不喜欢的life style。祝福他吧。
勇气大多数时候,不在于冒多大的风险去做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长期的坚持
做一些小事,或是学会适时的放下。生物或者任何一个其他行当, 对勇气的需求在本
质上其实很相似的。我们做实验的时候,如果发现结果和自己的初始设想大相径庭,不
也是需要勇气去放弃自己最初的理论而总结出新的方向的吗? 特别是如果这个理论是
出于自己的老板或者业界大师的时候。坚持或放弃,无论如何选择都需要勇气。

最近和实验室的科研人员打交道比较多,感受到了生物领域找工作人群在这一个时代浪
潮里的struggles。一个人自己的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才最踏实,如何掌握
命运其实与每个人的性格很相关。这里讲几个关于选择的故事。任何选择都没有对错,
而勇气在这些故事里的体现是当事人对于自己选择的坚持。

第一个故事是教授转MD

刚上研究生院的时候自我比较膨胀,换句好听的话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开始要
rotation选实验室,每个教授都要向整个研究生class推销一下自己。其中一个full
professor很talented,给我的印象最深刻。那年他四十四五岁,刚刚申请下来一个NIH
grant, 但是决定放弃full professorship,进医学院攻读MD。由于他手下还有一个
研究生要毕业,暂时他还没有从职位上退下来, 所以按要求必须给我们推销他自己。
一开始那是一个非常awkward的session。他讲了自己实验室的研究方向, 然后还按流
程问我们有什么问题。没有一个人说话,时空都感觉要冻上了。我举起了手,他的眼睛
里有一点诧异,但还是很君子的让我提问。我说,你为什么要leaving the
professorship?他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然后挺直了身子,给我们讲了下面一段
话。 “I love science, I love doing research. But for the past several years
, my life has been in front of this computer screen (he drew in the air a
rectangular shape with his hands), writing grants every day. This is not
what I enjoy. I want to make real contributions to life, not this.  So I
decided to change. I have always been fascinated with human biology, I want
to make real contributions that I can see; that is why I’ve decided to
become a medical doctor, so I can help people everyday.”

他的话给整个班的震动都很大,我们给他鼓了掌。这样的勇气,特别是leaving一个衣
食无忧的full professorship,中年时候去重新和比自己小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起上学
,该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有勇气的人大家都会很帮他。医学院的教授都是他的朋友,
于是他很快就修完了所有的课程,做完了residency,现在已经在南方一个health
center, 是个有成就的妇科医生,也兼职教授。他的近照是个意气风发的信心充足的医
生形象,不知道他的patients知不知道他们有多么幸运,有这样的高水平,敬业有勇气
的医生take care of them,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第二个故事是J Craig Venter

J Craig Venter是个很有争议的人。他出生于一个军人家庭,年轻时是个游泳健将。中
学时的成绩差的不能再差。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成为了human genome sequencing的主
要推手,以及synthetic genome的带头人。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

Venter参加过越战,是个行军医生助手。在越南,看过了太多生死,一度他很看不清前
途,于是决定end his life。他用的方式是游泳,直到自己精疲力尽沉入海底为止。但
是他遇到了一条有毒的海蛇,突然他发现原来自己有强烈的求生愿望, 于是他擒拿了
那条蛇游回了岸,把海蛇皮做成标本时刻跟着他,提醒他,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

战争回来,他回到了大学,继而读了研究生,用他战场上为伤兵包扎及手术而练就的技
术,做起了heart ion channel的研究并拿到了博士学位。后来他在Baffalo当教授的时
候,经历了人生又一个低谷, 家庭出了问题,事业也遇到了瓶颈。那时照片上的
Venter, 完全是一个lost了人生目标的中年落魄的形象。

但是有勇气的人总会择机而起。Venter 搬到了DC,事业重新起步。每当遇到困难的时
候,他会去航海, 而且越是大的风浪,越会激发他的潜能。正是这样不只是在实验室
循规蹈矩的精神,让他为我们提前带来了human genome sequencing的实现,以及他倡
导支持的第一个synthetic genome。

有时候勇气是在快要放弃的时候自我发现的,并会跟随你一辈子。

最后一个故事是Douglas Prasher

有时候命运是会捉弄人的,这在Douglas Prasher身上放大了。
1992年Douglas Prasher发表了第一篇关于GFP cDNA 的文章。他把clone分享给了上百
个scientists, 包括Roger Tsien和 Marty Chalfie,这两个人在2008年由于GFP的研
究获得了Nobel price。他们邀请了Douglas Prasher夫妇参加颁奖典礼, 并提到:

"(Douglas Prasher's) work was critical and essential for the work we did in
our lab. They could've easily given the prize to Douglas and the other two
and left me out." (Chalfie)
that they couldn't have done it without Prasher and "Doug Prasher had a very
important role." (Tisen)

那么Douglas Prasher怎么没有继续GFP的研究呢?他遇到了几次grant situation,
losing tenure, losing income。在2008年的时候, 他已经leaving science, 在一
个Toyata dealership开shuttle养家了。然而他对于science的dream从来没有失去过,
所以他所经历的该是需要多么大的心理承受力呀。就是这样困难的情况下,Douglas
Prasher的极致人品在GFP获得诺贝尔后给了公众一个展示, 他是这样说的:

"I'm really happy for them. I was really surprised that particular topic
carried that much weight.”

现在Douglas Prasher已回归science, 在Roger Tsien的实验室工作了。

这里的勇气在于Douglas Prasher为了家庭而承受生活的考验,对于科学而无私的分享
,也在于功成名就的人对于做出贡献人的念念不忘。

选择需要勇气。承担选择的结果也需要勇气。只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那你就离成功不
远了。

CoinByCoin
-Feb 21,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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