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nyuemba (小树), 信区: LeisureTime
标 题: 【元宵】还乡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Fri Feb 7 14:48:35 2014, 美东)
去岁还乡扫墓，路过从前的老房子，我们一行四人，只有两人还对它有记忆。老房子正
在拆除，从前隔断了院子和外边世界的高墙，现在不过半人高，大门用砖头砌上了，我
们还是轻轻巧巧地翻了进去。
从前记忆中的青苔路和花圃，被后来的住户改了水泥地和加建的小房，现在也都拆的只
剩砖头瓦片。在一片水泥狼藉下，突然见到勃勃绽放的一束石榴花，火红的花和油绿的
叶子，唤回了旧时的记忆。那是姥爷四十年前，也许更早的时候亲手种下，童年的我一
次次攀过，夏日在花树下纳凉，八月十五尝鲜，熟到裂开的大石榴，一颗颗紫红晶亮的
果子从粉色的薄皮中绽放出来。
堂屋的门窗都拆掉了，我惊讶于它的矮小和黑暗，和记忆中寥廓明亮的堂屋相去甚远。
这么小的一个房间，怎么容下了姥姥姥爷一家四个儿女和他们的夫/妻，还有我和堂姐
姐们的童年？端午的粽子是纯白沾白糖的；正月十五的元宵是芝麻花生团在白白的糯米
粉里滚的；那边的炕头，是我过年汽酒当汽水喝醉了睡的；还有水泥的地板，是我拿粉
笔画过无数的小鸡小鸭和唱戏的美人的。
隔壁的小屋，一间是小姨未出阁的闺房。那个最爱臭美的美女，曾抱着我在膝上，轻轻
唱：“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似懂非懂的我问一句：“大灰狼吃人不？”绝倒全家。
屋外的大杏树个儿窜的太高，只有等会爬树的小舅舅放假才能吃到。于是，我天天仰望
那树梢高处若隐若现的小黄点，流着口水等他们暑假回家。
俱往矣，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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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劳绩，但人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
《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 修改:·xinyuemba 於 Feb 7 14:53:49 2014 修改本文·[FROM: 50.]
※ 来源:·WWW 未名空间站 海外: mitbbs.com 中国: mitbbs.cn·[FROM: 50.]
Monday, June 30, 2014
【元宵】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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