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oha (moha), 信区: LeisureTime
标 题: 浮城之恋 1-6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Aug 30 01:58:19 2014, 美东)
1
我带着两个皮箱，吻别妻子和孩子们，挠了挠机器狗老皮的头，登上去浮城的飞船。我
买最便宜的船票，坐在最底舱，透过舷窗，看见他们冲飞船挥手，但 他们并不知道我
坐在哪儿。我拿出一个小手电，不停地向他们发出“短短 短长短短 短短长”的闪光。
这是古老的摩尔斯码“I L U", 代表“I love you"。我与妻子恋爱八年，最后你知我
知，心意相通，两人约会时都没话好讲，牵着手就很满足。有一天，我俩牵手时，我在
她的手心敲出这串信号，她说： “那是什么， 你捏得我好舒服。”我 告诉她摩尔码
的意思，她很激动。我用车送她回家，她站在她的卧房窗前向我挥手，而我用车灯闪出
“I L U”后离开她家。第二天，她答应嫁给我。自那以后，我俩曾用各种方式发出这
串信号。特别是在吵了架之后，气得不想说话，这无言的信号便是和解的开 端。
妻子很敏感地捕捉到这个熟悉的信号，抱起四岁的女儿，更加用力地向我挥手, 同时给
七岁的儿子指出我的方向。孩子们并不明白那闪光信号的意义，但他们都很兴奋，知道
父亲在这了。儿子最兴奋，一直在跳，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 么大的飞 船。他回去一定
会向他的同学们吹牛说：“我爸爸乘飞船去浮城了。”
在孩子们的眼里，去浮城是一件很让人羡慕的事。浮城是一个新兴的城市，很富，但很
远。它处在的星系，在晴空的晚上，用最大号的光学望远镜也只能看 到一个灰影，而
且你看到的光是一百万年以前发出的。当然，我并不需要一百万年才能 到那，最快只
需要两天，因为这艘星际飞船将在不同的虫洞中穿梭，进行超光速之旅。穿过虫洞并不
花太长时间，真正花时间的是排队等候。人工虫洞一般建在巨大 星体附 近，有利于稳
定力场。我要经过的第一个虫洞在木星附近，听说近来那经常拥堵，好多飞船要绕木星
几圈，直到虫洞开放。
浮城本身也在一个虫洞边上，而且那个虫洞最特别。第一，它是人造的，第二，它可控
。浮城人发现了一种方法可以随意改变它的大小和 方位，甚 至可以一分为二，实现双
向通航，通量大增，而且节省能源，收费大大降低，好多商用大型飞船特地绕道从那过
，因为这条路径又便宜又快。浮城因此成为 一个重要的星际港口，日益人丁兴旺，财
大气粗，渐渐地有脱离帝国联盟的意思。
妻子和孩子们只知道我是一个程序员，这次被公司派驻浮城一年，从事软件维护。他们
当然舍不得 我 走，但我告诉他们，一年后回来，我会被提拔为项目经理，薪水加倍。
妻子考虑到我的前途，也想到女儿明年上学后开支会更大，因此也同意了。其实，这些
通通都 是假话， 我真正的职业是间谍，如果这也算一个职业的话。间谍的收入并不如
人所想象得那么高，我们只有完成任务后才能有丰厚的提成。当然， 如果被发现处决
，那就什么也没有了，家人只能得到以人寿保险形式发放的补偿。我自己其实也不想去
浮城，一则因为远，二则任务太危险。
那天，上司将两份卷宗重重地拍到桌上，一份橙色封面，一份黑色封面，问我：“选哪
个？” 橙色卷宗的任务是去监视一个星球，在它外太空轨道的间谍飞船上，一星期来
回轮换，这样两年，好没劲！且不说那边呆在闷罐子里多么地无趣，那边敌人一个导弹
上来，我便与宇宙混为一体了，这边只是对外宣布，某某某因交通事故，平庸地玩完
了。于是我翻开黑色卷宗，掉下一页纸，上面写着：浮城失踪员工名 单。我一 看，好
家伙，大多是我们处的人，最近失踪的两个间谍就在一个月前。间谍失踪就意味着死亡
。我放下黑色卷宗，去拿橙色的。上司将我 的手按在黑色卷宗上，目光炯炯，说，“
局里找不到精通程序的人了……”我摇头。上司死死压着我的手，说:“你去！不然…
…” 我眉毛一扬，问：“怎讲？！” 上司看了看我手背上长长的伤疤，语气放软，说
：“完成任务后，给……三十年工资……而且……而且可提前退休！“我心里一动，
想，如果功成而退，我就有本钱和时间专心地做我的机器人生意，不再干这种刀头舔血
的事，便说考虑考虑。结果，“考虑考虑”的后果是不得不去。我现在还不 知道在浮
城具体任务是什么，到那后与人接头便知。
2
飞船起飞，码头上，妻子的手不再挥动，而是放在额头上。我知道她流泪了，不想让孩
子们看见。女儿缩在她怀里，用小手捂着耳朵，抵挡巨大的噪声。儿 子则一动 不动地
仰视飞船，仔细地观察飞船的每一个上升操作动作。好儿子，你长大一定也是个优秀的
工程师，我想。
我一直望着他们，突然发现机器狗老皮不在地面，它上哪去了？
老皮本来是一只真正的狗，我六岁那年，母亲为纠正我的恶习送给我的。当时，我是一
个非 常淘 气的孩子，脾气暴燥，打架，搞破坏，无所不为。当时有个比我大两三岁的
小子不服气，找岔揍了我一顿。我想了一晚上，要让他好受，知道我的厉害。第二天一
早，我约他晚上决斗。决斗的时候，我当然打不过他，就跑上一根悬空的高压水管，
逃到对面居民楼。他有恐高症，不敢追来。我在他对面污言秽语地骂 他。他大怒，也
跳上水管追来，半空害怕了，趴在水管上，进退不得。 那水管多年失修，撑不住他的
体重，断开，他掉到水管下的大坑，摔断手臂。高压水管涌出的水很快将大坑充满，差
点淹死他。几百户人家也因此停水数日。他爸 爸又花医药费，又付巨额维修赔偿，很
生气，着实教训了他一顿。
从那以后，没人再敢惹我。隔壁的老太太预言我长大是个强盗，会被枪毙。我认为强盗
很酷，但不想被枪毙，很生气，于是专门与那老太过不 去，勾结坏小子们整得她家鸡
犬不宁。母亲很爱我，很耐心地给我讲道理，我那里听得进去？父亲最多打我一顿，毫
无用处。在我皮肉上痛苦时候，我会咬 牙切齿地发誓，要让下一个被整对象更加地痛
苦。
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母亲从朋友那要了一只比格尔小猎犬，才两个星期大，让我养，
说有益于培养爱心。从此以后，它便倒了楣。在我找不到人整的时候 就 找它撒 气，
打得它嗷嗷叫。它的命真皮实，不管我怎么折腾它，它都不死了，因此，我给它起了个
名字叫“老皮”。有一次，我玩得过火，弄断了它的腿。被父亲 打了一顿 后，我被关
进小黑屋思过。老皮好象没有恨我的意思，反而拖着断腿，钻进小黑屋，舔我的脚，用
冰冷潮湿的鼻子拱我的手臂。我正生气，想狠狠地踢它一 脚，都是它弄得我没处玩。
当时不知怎么地，我没有踢下去，那一脚下去，老皮肯定死了，因为那时我非常非常地
愤怒。我觉得老皮很难看，特别是断了腿 以后，一点也不酷。我打碎了一把椅子，取
下木条，将衣衫撕成布条，给它接好断腿，搂着它在冰冷的地上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父母没有怪我弄坏椅子撕坏衣服，还给我做了好吃的奶油蛋糕，然后与我
一齐带老皮去动物医院。回来路上，我抱着老皮溜号了。父母很着急 地找了几个钟头
，嗓子都喊哑了。老皮和我是被警察押回去的。 我被抓到偷菜市场的肉骨头。父亲买
下警察带来的“罪证”，没有骂我，反而把警察大骂一通。母亲将肉骨头熬成汤，给我
和老皮各盛了一碗，老皮和我趴在地上，呼呼地喝光了那鲜汤。从那以后，邻 居便很
少告状。老皮与我一直相伴到上大学。它老死的时候，我正在教室上课。它晃晃悠悠地
跑了十几公里，躲过门卫，混进校园，扒我教室的门。班上同 学报怨外面有狗叫，我
一听便知是老皮。我打开教室的门时，老皮已躺在地上，向我叫了两声后，死了。我很
难过，留下它的皮做纪念，将自己关在地下室 一个星期，造了一只机器狗，放进老皮
的狗皮之内。当时机器狗老皮只会用模仿老皮的动作和叫声，我到哪，它就跟到哪。
我当时想用人工智能重塑一个老皮，没日没夜地写程序，几个月下来，形神枯槁，但机
器老皮仍只能做些简单的小伎俩，毫无生趣，毫无感情。我灰心了， 认为自己没有编
程的天质，放弃了老皮的工程。我那股天生的浑劲上来，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大学毕业
后不去找工作，在街上闲逛时，被帝国征兵的人看 中， 送进了中央情报局受训，派到
前线当情报工程师。在一次任务中，我拾到叛军逃跑时落下的一个蒙特卡罗配件，很小
巧。我回到地球后，非常好奇，想知道它是干什 么的，就把它插进老皮的电路。没想
到，老皮变了样，活了，还会发脾气！我调试它的时候，被它追着乱咬，堵在墙角。我
顺手抄起电焊枪抵 挡。老皮咬断了电焊枪，一时电火花四溅，才消停，从此不再乱发
脾气。十几年来，我不断地升级老皮，它已经比真的老皮厉害 多了。如果不是任务不
允许我带狗，我一定捎带着它一同去浮城。
3
地面的细节消失，飞船进入太空。面对黑洞洞的无尽空间，突然，我很难过，很空虚，
觉得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说谎的人。我在欺骗家人，欺骗最亲近 的人。可是我是
个间谍，必须保密身分，要保密，就得编出各种谎言。如果这次我回不来了，让他们空
等一年，对他们来说，则是一个无比漫长而痛苦的欺 骗。我也有所准备，我悄悄地买
了十几份生命 保险，万一任务失败了，保险金应该够养妻子一辈子，够孩子们上大学。
飞船很快到达了等待跳跃虫洞的地点，静静地飘在空中。乘务员广播说，今天飞船队排
得长，须等三个小时，大家可以在飞船上自由活动一会儿。我没有心 思走 动，只是透
过舷窗看，看着那一艘艘消失于虫洞中的飞船，想我的心事。在遥远的古代，人们相信
往返虫洞一次便可回到过去，这是因为他们用了错误的数学模型， 算出了荒谬的结 论
。想回到过去，一直是人们的美好愿望，多半基于对现实的不满，想回到过去重来一遍
，让自己想看到的事发生。古代数学家的论证错误，满足了人的这 种心理。 孰不知时
间是永远相对的，折返没有任何意义。事件发生了就发生了，完全不可能重来，不可能
重建万物当时处在的特定状态，也就是说，就算你能回到过去，物是 人非，或者人是
物非，有什么用？现在，我倒是希望古代数学家是对的。我想回到三天前，上司的办公
室里，说我不想接受这个任务。可是，必其功于一役 的诱惑远远大于我对危险任务的
恐惧。为了家人，去冒点险，早点脱离间谍这个职业，这才是正道！
我把脸贴在舷窗上，不想让临座的那个小伙子看到我眼圈红红的娘们样。这时，有个东
西在拱我的脚，我一看，是老皮！它躲在座位底下，眼睛一闪一闪， 短短，短长短短
，短短长。
4
老皮在飞船上？见鬼！它怎么溜 上来的？所有的机器宠物都须经海关检查注册方可登
船，没有海关证件，它们将被当作异物处理，扔到太空。老皮根本不懂我的担心，还在
座位底下不安分，拱来拱 去，这闻闻那嗅嗅的。
在出发时，我得到指令，不许带任何间谍工具，到浮城后先潜伏下来，老老实实地作一
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业绩上不许出色，但也不能太差，生活上更不 得引人 注目，不
接到指令不得行动。这样的生活本来就不是我想过的，加上完成任务的时间完全不能确
定，在浮城的日子肯定难熬。如有老皮在，日子可能会好过一 些，但如果它被人逮着
了，扫描它的记录，我的游戏也结束了。作为一个间谍，我的本能反应是找 个垃圾弹
射器，将老皮扔进去，让它马上消失。但是，我舍不得，它是我创造的，忠实地陪伴了
我这么久。上天的规律让我失去了第一个老皮，这我无可奈何。无论 如 何，我不能主
动抛弃第二个老皮。我得想办法偷渡它进浮城。在飞船上好办，应该不会有人管，入关
则是关键。
进关手续其实很简单，在每个人或者机器人进飞船的时候，都发一个芯片，芯片加密记
录下了持有人或机器的三维像，精确到原子个数，那就是签证。这种 精确到原子个数
的签证与虫洞的精准运作息息相关，虫洞多传送数个原子，不仅能量耗费增加，而且会
影响时空定位。如果去错了时空，所有乘客都遭殃。 因此出关时，得再扫描一次签证
。两次成像的差异，用飞船上记录的船内原子流进行修正，如差异过大，乘客就会被请
去问话，如解释不符合逻辑的话， 轻则巨额罚款，重则乘客身上或行李的原子随机消
失。如果关键部位消失，乘客就没命了。 想伪造一张芯片给老皮，不太可能，且不说
我没有芯片模板，就算有，我也没有写芯片的工具。看来，要去浮城只能抛弃老皮，本
来轻松的旅程，立刻变得郁闷无 比。
5
我把座椅放平，变成一张床，正好把老皮盖在下面。我躺下闷头要睡，怎么也睡不着。
我习惯于睡前读书，无意翻出上船时发的《浮城旅游指南》。我想， 潜伏时没事干，
正好旅游。手册上边写道：
浮城又名Fostered City，顾名思议，是个人造的城市，而且是一点一点地从无到有，
人为地堆起来的。起这个名字的另外一个原因是Foster家族创造了这个城市。 浮城的
美 丽来自于创造，而这一切创造的源泉皆源于它边上的虫洞……
下面的文字，洋洋洒洒好几页，介绍Foster家族与这个虫洞的传奇故事。有的讲英雄穿
越虫洞救美人于倾刻之间，有的说乱世英豪穿梭虫洞呼风唤 雨，有的叙述阴差阳错永
隔于虫洞两侧的凄惨爱恋，这个那个的。那些不过是文人们粉饰出来的故事，浮城的历
史并没有旅游指南上写的那样浪漫。
帝国的一次绝秘空间实验出了事故，产生一个虫洞。虫洞当时极其不稳定，时有时无，
随机产生，飘忽不定，吞没不少附近的舰队，传到未知时空。在遭遇 人员的惨重损失
后，帝国只好封锁这虫洞出没空域，划为无人区，多年以后就无人问津了。被废弃的虫
洞后来发生变化， 只吐不吞，不断将时空中的飘浮物传到洞的一侧堆集，越堆越大。
Foster家族的祖先发现了这个地方，定居下来，开始经营。他们用飘浮物做建城的原料
，搭 成简陋的太空浮城。开始的条件非常艰苦，他们靠贩卖飘浮物中的垃圾为生。后
来由于帝国与邻近星系发生战争，帝国租借浮城作为前线物质中转地。从那 以后，浮
城加入帝国的版图，得到帝国的许多好处，才有点太空城的样子。
Foster家族真正发迹于数十年前，虫洞吐出一艘飞船残骸，他们在那找到帝国当年绝秘
空间实验的设计图纸和数据，花了点工夫，又从帝国贷点款， 完成当年的试验，居然
成功地 造出另一个虫洞，只吞不吐。再往后，他们又完成了虫洞对接技术。由于时空
定位准确，飞出虫洞的飞船离目的地很近，越来越多的飞船从浮城中转，帝国 的舰队
也 大多在此集结 出击。浮城一跃成为星际交通的重要军民两用港口，贸易和金融业也
随之兴起。有了资金，它的房地产业更加欣荣，浮城的体积短短数年内扩大数十倍，
人口也暴 增。浮城的安全警察因此扩大编制，俨然正式军队。它的情报部门由其厉害
，这当然得益于他们专用的先进虫洞，总能最先传回远方的情报。
帝国与Foster家族间的矛盾与浮城的体积共同增长。帝国东征西讨打击临近星系的叛逆
者，浮城一直是重要的军港之一，叛军难免来搞破坏。每一次 爆炸都让 浮城损失惨重
，浮城的股票暴跌得一文不值，投资商外逃避难。Foster 家族开始与帝国谈判，要求
军队撤出浮城，由帝国出钱，再建一虫洞专为军港用，帝国同意了。军港开建，但帝国
却变相地提高了浮城的税收，引起 Foster 家族的极大不满，更传出与叛军有染的丑闻
。这下，Foster家族麻烦大了，凡是背叛帝国联盟的都没有好下场。
帝国联盟一直对浮城的虫洞技术垂涎 欲滴，向 Foster家族软硬兼施，明偷暗抢，弄到
好几份图纸，可就是复制不出来虫洞。这使帝国对Foster家族下不了狠手。我在帝国科
学院有个朋友， 他私下里 与我说，制造虫洞的硬件完全没问题，只是运行系统的参数
不对，系统的随机与虫洞的随机总是无法同步。传说，Foster家族之所以能将虫洞招之
即 来，挥之 即去，是因为他们有一个神奇的随机数生成表，按图索骥便可。Foster
家族对此传说嗤之以鼻，说一切都是精确计算的结果，他们已按合同将所有参数告知帝
国，不存在任何保留，军港的虫洞运作不良，一定是帝国的控制软件有问题。 虽然我
不知道这次去浮城任务的细节，但我可以肯定，肯定不是干好事，多半与虫洞技术有关。
6
旅游手册一下被我翻到“旅游注意事项”。我读道：
在浮城有几不宜：
1. 不宜吃从没吃过的食物。 浮城是星际城市，食品来源复杂，您也许会严重过敏，因
此不要好奇轻易尝试新奇食物，宜先向同种族的当地人问清为佳……下面是个表格，列
举了几个种族的食品 禁忌。
2. 不宜赌。浮城中的随机是被控制的，来自于虫洞发动机。不信，你可以投骰子试一
试，骰子投出的序列是有规律的，与虫洞的运作情况有关。只要熟悉虫洞 的运作， 知
道骰子的起始状态，稍稍算算，输赢早有定论。一下飞船，有很多人会骗新来的旅游者
去赌，榨干他们的钱，所以请您当心，不要上当……看到这时，我想，这个 太有趣了
，但我的兴趣不是在赌上，而是想找一个算法通过骰子，反推算出虫洞的运行情况。
3. 不宜与当地居民谈情说爱。如果您打算在浮城长住，请您有心理准备。当地居民长
期在虫洞随机发动机的作用下，性格喜好变化很快。如果一个姑娘今天爱你爱得不 得
了，明天她可能会恨你恨得不得了，不要不理解。您在这呆长了，会发现您自己也变成
这样出尔反尔……
太糟了，我想。我并不在意不宜吃喝嫖赌，也不认为自己在浮城会碰到什么婚外情。我
是在想，如果人的心理真的会受虫洞的左右，这简直是间谍的恶梦！ 间谍讲求高度稳
定的心 理 素质和坚强的信念。虫洞的随机发动机能改变人的意识和行为？糟透了！估
计，前几个派到浮城的间谍，是不是主动投诚了？要不就是不小心 露出马脚被抓。看
来，这次任务的最大敌人，不是浮城的安全部门，而是浮城的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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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August 30, 2014
浮城之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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